十五

第五章 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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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姐高一年级大姐头的地位仅仅维持了一个学期，就被踢出校霸组名单了，将她剔除名单的竟然是她那转了性的优越的好学生气质。

清早，程以清倚着敖三两个人靠在教室门口，人手一杯豆浆，一副指点江山的架势，观察一个假期过去同学们胖了还是瘦了，谁又好看了，谁又换发型了。敖三却眼巴巴的望着他那人群中一抹亮绿的脑袋，瞅半天，没找着。

“诶！三儿！跟你说话呢！”

“嗯？”敖三回神“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说完，敖三将手里的豆浆一饮而尽，进教室前回头往陶桃班上看了一眼，太远了，看不清。

程以清跟在后面似乎是兴致来了，开始八卦：“桃姐她们班好像来了个转学生，长得挺正，要不要去看一眼？”

“不去。”

“也是，你这个人心里只有你的陶桃。”

敖三低头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任程以清在一旁吹捧转学生的好看。

“……刚刚看见那妞了，肤白貌美长腿，还是个黑长直，隔着操场我都能感觉到她的眼睛对我放电！”

“你近视眼好了？”

“你怎么这么烦！一句话，去不去？！”

“去。”

废话，能不去吗，一整个假期都没见着陶桃，之前说是被老爸绑着去欧洲比赛，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人就了无音讯了，今天看了一早上也没见着她。

两个人一路小跑摸到对面教室，站在教室后面偷偷摸摸往里望。

“你看，那个头发特别黑的，是不是？眼睛特别大……”程以清说着失了声儿，下意识看了眼敖三。

教室里坐着的女生气质恬静，窗边的阳光洒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在白皙的面庞投下阴影。陶桃的背挺得很直，一手托腮，另一只手翻开一本书，视线落在书上，大眼睛里水光潋滟。

敖三从来没想过绿头发的阿桃变成黑头发是什么样子，没有了刷的又长又翘的眼睫毛，没有了烈如火焰的大红唇，没有了张牙舞爪的样子，阿桃变成了陶桃，岁月静好，美人如画。

程以清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调侃过敖三怎么会看上陶桃那样奇怪的女生，敖三的声音很轻，却十分郑重。

他说：

她不一样。

她的确不一样。

陶桃回头看见门口东张西望的两个人，笑了笑出来跟他们打招呼。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敖三羞涩的低下头，嘴角上扬。

“桃姐你这个样子我可真没认出来，都传你们班来了个转校生呢。”

“别叫桃姐了，叫我陶桃。”陶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曾经疯狂大姐头的作风一扫而空，不留痕迹，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个普通的，青春洋溢的，高中学生。

“不过一个假期没见，您……发生了什么，变化这么大？”说话的是程以清，敖三的眼睛也亮晶晶的看着陶桃。

陶桃转过身双手搭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远处的山，一片苍绿，从学校的走廊可以看见半个城市的建筑，阳光倾落，万物循环。

“因为想明白一些事，有了想追寻的人。”

看见陶桃脸上洋溢着恬静，淡然，还有对未来的期许，敖三由内而发得为她重新燃起的希望而雀跃，敖三看见，她对未来的期许有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也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影子。

“恭喜你。”

陶桃跟程以清奇怪的看着丢下莫名其妙一句话忽然走掉的人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敖三清楚，因为想明白一些事，有了想追寻的人，所有才会为她改变，为她做很多很多以前不会做的事，追着她的步伐向前跑，替她打架，为她撑腰，希望她少受一些伤，看她恣意张扬的笑。

如今那个她，也有想要追寻的人了。

阿桃变成陶桃之后，众人眼中的敖三跟陶桃似乎也已经分道扬镳，江湖再见了，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俩看起来已经不是一类人。

后来，敖三在校外有打不完的架，而他偷偷守着陶桃不受曾经一些事情的干扰没人知道。陶桃也如自己所愿，捡起书本，捡起钢琴，成了从问题学生变成年级第一的传奇。

程以清偶尔在敖三耳边抱怨，你说那个陶桃怎么比我考的还好？

“你大概不知道，新生入学的时候你是年纪第一，年级第二就是她，不然光靠她爸，她惹的事也早够开除了。”

“三儿，情圣。”

敖三看着前方，眼中泛起大雾，似乎没有焦距：“不是的。”

只是个胆小鬼而已。毕竟连一个不确定的影子都不敢去争取。

如果结局一定是拒绝，又何必破坏一直以来朋友之间的感情，说到底是害怕。